《女神星球》游戏剧情第七章（上）

标签： 阿斯兰 、 半神

“呼，安娜这家伙还是一点也没变。”返航路上，雪莉搅着菲欧娜端上来的甜点，慢悠悠的感慨。“如果我有一只猫可以扔过去的话，说不定我们不用打都可以赢了。”

安娜是个猫控，或者梅会在战后为了战死者祭奠和哭泣，这些废土半神之间的小小传闻像是成了雪莉发泄情绪的口子，一句一句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卖。

当然，她现在只有菲欧娜这一个听众。

阿斯兰正在和黎明开远程会议。

两个人第一次正经谈起半神的梦境问题，显然比起变数颇多的阿斯兰这边，黎明的六个半神是更好的样本。

第一次换了角度了解过梦境的内容之后，阿斯兰也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内容，我是不是该说制造梦境的那位真是手段高端。”

“你真认为，梦境背后是有确切的操纵者的？”黎明眼神有些闪烁，阿斯兰没注意到。“我是说，这样大的集体梦境，如果是某一个个体可以操纵的，我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当然是好消息，至少能让办公室里那些家伙有个方向，不用把时间浪费在研究半神的基因上。”

“不阿斯兰，这个想法远比集体的基因异常更危险……这将让他们不再恐惧，没有了恐惧的时候”黎明静默了一会。“敬畏也就彻底消失了。”

这句话的意思，阿斯兰是能听懂的，看来上层的情况比阿斯兰预料的更为严峻。

“所以，那艘飞船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信息。”

“嗯，除了废土半神和他们在一起之外，没什么了。”

“那还好，他们联合起来的话，至少我们知道敌人在哪里。”黎明叹了口气。

“阿斯兰，现在最可怕的，是那些我们看不见的人。”

“特勤队到底怎么回事？”

小酒馆。三把***。米莱坐在阿斯兰对面。

异域来的男孩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包装成了中土少年，流行款式的衣服，还挑染了几缕变色的刘海，他抱着一大杯热奶将新买的各种电子产品摊在桌子上，兴致勃勃的玩着新款游戏。

“啊，特勤队。”阿斯兰一直耐心等到他打通了关，才得到正经的回答。“就是一个，新的作战队伍，你放心，没人想去。那个地方简直不是人能忍受的。”

“嗯？”这和阿斯兰听到的，黎明如临大敌的状态不太一样。

灌了一大口牛奶之后，米莱继续解释。“公司研发了一种基因制剂，直接给人类注射。噢，现在的特勤队就是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屏幕上从电子游戏变成了几张画质模糊的偷拍照片，背景能看出来就在酒馆附近，几个穿着纯白服装抱着极具科幻感光能枪械的士兵在做类似巡查的工作。他们戴着头盔，看不到一丝表情。

“这太过分了。”阿斯兰看了几张照片，显然已经看出了其中有问题的地方。

米莱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显得有点开心。“果然，你和我是一样的，哥哥说这是非常特殊的天赋，走遍宇宙也不会有几个像我这样的人了。”

基因药剂和特勤队的状态让阿斯兰的思维再没有办法安住在当下，他不断的想起着那些机械行动着的废土居民，就是这样，机械的，麻木的，只是按照既定的轨迹运动……基因药剂。

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出现，阿斯兰心里就有一个更大的声音开始反驳，不，这不可能是真的，公司是这场战争中光明的一方，他们为这个宇宙和人类做出了那么多的贡献……特勤队的事，一定有什么误会，或者，是不得已吧。

他替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辩驳着，反驳的声音却越来越微弱，这让阿斯兰感到不可抑制的头疼，而米莱老神在在的打开了一局新的游戏，并且给了阿斯兰一个我完全理解但是我不想管你的表情。

来自偏远地区的猎人和阿斯兰这样在中心区长大的少年如果说有什么最大的不同的话， 就是他们对组织的情怀和信任是完全不一样的。阿斯兰一直坚信着猎人组织是守护正义的化身，是要在宇宙中开创传奇，护卫众生的存在。

在和这些仅仅是为了参加猎人大会而来的同僚接触的短暂时间里，阿斯兰明确的感受到了信仰上的不同，如同莎华，对这个住在火流带边缘热衷于饲养毒虫的女人而言，猎人组织一个分部基地的最高长官，只是她玩乐的一个身份，如同米莱，在他的家乡，猎人组织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荣耀，他进入组织仅仅是因为他喜欢这里拥有的远远超过他故乡平均水准的科技。

甚至他们前来参加猎人大会，都是抱着游历的心态。

而不是一份想要交给自己切实信仰的答卷。

他们是如此的不一样，米莱或许只花了三十秒就能够接受自己看到的一切，而阿斯兰不行。

“对了，你在外面可能没收到通告，猎人大会要暂时延期了。”

对此，阿斯兰并不怎么意外，说真的，如果有一半的参赛者连自己的半神都丢了，你怎么能期待他们还如期参加比赛呢。

“静静也好，猎人大会上如果出乱子，怕是就永久关停了。”

变数发生的太突兀，黎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遣散了身边的所有人，站在镜子里前端着一盏燃烧的烛台，就着摇曳的火光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黎明凯撒，如果和凯撒上将年轻时的样子放在一起，十个人有九个都会说这应该不是侄子，而是凯撒上将自己的私生子。

他和自己的叔父唯一不像的，也仅仅是这双眼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

隔着镜子抚摸自己倒影的眼睛是件有点怪异的事，但是如果结合另一个私下里流传的关于黎明的故事，或许比较好理解。

那位被官方宣称在医学高度发达的星河时代，因为难产去世的生母，有一双极其美丽的眼睛。

“让你那个小伙子，不要回来。”

属于凯撒上将的影像显然在黎明的办公室拥有实时访问的权限，须发花白的半透明形象在空气中出现，留下一句话又消失不见。

他的叔父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尤其是关于他和他的小朋友这种微不足道的事。

于是黎明醒过了神，然而他试了几次，都无法联系上阿斯兰。

通讯器被粗暴扔在桌上，公子哥拎着自己的外套摔门跑了出去。

阿斯兰这边，几分钟前。

米莱还在和他一人一杯牛奶相对无言着，一队穿着阿斯兰不久前刚在照片里见到的特勤队制服的士兵走了进来，他们目的性显然很强，直奔阿斯兰而来，两个人架开米莱，三个人将阿斯兰围在中间。

“你们要做什么？”阿斯兰还是比较冷静的，甚至有点想喝牛奶，于是他喝了一口牛奶。“我想你们知道我是有正式军阶的猎人，不受组织之外的任何势力管辖？”

几个人巍然不动仍然将阿斯兰围在中间不给他丝毫动弹的余地，一个戴着面具的瘦削男人隔了一会才姗姗来迟从正门进来，迈着微跛的步子走向他们，“正因为知道，我才亲自来。”

这是‘黎明’，如果有人还记得的话，他是之前反击废土的矿船劫掠时的临时指挥官。

也是隶属情报组的特殊工种，少将军衔，和黎明持平。

因为工作属性的特殊，整个情报组都常年戴着这种厚重的面具，阿斯兰也是靠着身材和声音的特点才能判断他们谁是谁。

既然是组织内部的情报长官，那没什么好说的。

“那好吧，我跟你们走。”

‘黎明’依然是老样子，喜爱那一套心理压力的审讯手段，他们用来指控阿斯兰的罪名多到令人发指，但几乎没有哪一句是真的，当然，私放雪莉回废土盗取基因样本和罗斯的下落不明，这个阿斯兰还真的无可辩驳。

“所以很遗憾，我恐怕你们要配合调查一段时间。”

他说的你们，是指从阿斯兰到他的整个小队，对此，阿斯兰没有太大异议。

在那天通讯的最后，黎明让他暂时呆在废土或者随便什么地方，不要回来，但是他还是回来了。

不是为了向组织自证忠诚这样愚蠢的原因，而是为了，宓雅。

“嗯。没有问题。”阿斯兰很坦然的表示了同意。

他们被要求暂时移居到总部软禁内部人员的别庄，阿斯兰也表示了同意，唯一的要求是他要自己去回交已经封存好的绿宝石和两份任务报告。

‘黎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还是同意了。

“你不能抓我的人，我的天，哥哥，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吗。”

坐在‘黎明’的对面，黎明显然有些焦躁，这和他一贯的作派截然不同，但是在‘黎明’的面前，他没有保持形象的必要。 “你觉得你在做对的事，但是不是这样的，有些事情不是……”

然后他说不下去了，‘黎明’依然戴着面具，比他浅一些的蓝眼睛里只有淡漠和平静。“你别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黎明瞪大了眼睛，他几乎想要站起来拽住面前男人的领子，但是显然，他不敢这么做。

“赛拉，”在一连串焦头烂额的变故中被忽略的关键猛地浮上了水面。“那个半神都十几年没有和我们冲突了，那个时候我就该拦住他的……”黎明沉默了，‘黎明’坐在他对面，冷淡的看着。

是的，赛拉，在看到这个任务跨过了直接长官从上层下发给阿斯兰的时候，黎明就隐约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当时他没多想，纯粹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从监狱抽调了一个熟悉废土的半神给阿斯兰塞过去。

但是现在想想，他还是大意了，从一开始，就不该让阿斯兰去。

那是一张大网，比他想的还要巨大的网。

而在另一处，另一个安静的角落里。阿格莱亚蜷缩在休息室那张窄小的床上，手边放着一块智能屏幕，那里在不久前收到了大量的加密信息，她已经看完了，甚至看了很多遍，每一处可考量的细节都与她那些碎片化的证据严丝合缝，像是一盒子缺三少四的拼图终于完整。

她应该感到欣慰，她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欣慰，可是此刻心中弥漫的只有透骨的寒意，和深深的，不可置信。

对于这一切背后存在某种隐秘，是的，她早就有所察觉，甚至一直暗中不肯放弃一丝一毫的线索要找寻被上层刻意掩埋的真相，但是如果你执着一件事太久了，太久太久了，真相揭开的那一刻，就会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这，怎么可以……为什么要是我的孩子。”

她最终接受了真相，几乎是无助的将那块屏幕抱在怀里喃喃自语，赤红色的长发因为瑟缩的姿势而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一些模糊的泪水顺着发丝流下，这个在众生面前冷傲而强大的半神，十几年来苦苦支撑的执着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不行，先生，我会……我会守护您的孩子的。”

再次睁开眼时，她又是那个令人闻风丧到的赤色杀手了。

“我不会再让旧事重演了，绝不。”

别庄的看守是一个叫做伊希斯的机器人。

她留着一头非常短的蓝色齐耳发，身上的金属铠甲使得整个人冰冷的气息更加浓厚。希尔提坐在院子里观察门口的守卫，他们的所有电子设备都被没收了，没有游戏可以玩的希尔提选择了看着守卫发呆。

“嘿，你是的胳膊真好看，也是机械的吗。”希尔提玩过很多以机器人为核心题材的游戏，她不是很明白真正的机器人是仿生的还是机械的，和她的游戏一不一样，于是她此刻捧着自己的脸坐在石桌上，盯着门口的守卫试着和她搭话。

……

一点回应都没有，除了知道她叫伊希斯之外，这个守卫从来没有开过口。

真是太无聊了。